第一次看到死魂蟲的時候,就很喜歡那個溜來溜去的東西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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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鏡傳奇─蛇 續章 全完結
這一切變得相當奧妙而且可笑。
古鏡在幽暗的房裡看著那只裝著蛇的鳥籠。
原本是敵對狀態的雙方,現在居然變成了主從關係!這不是心臟強不強的問題,而是立場異動、情緒轉換、心理調適進而影響到行事風格、日常生活、未來發展的事件!
這難道不需要以更嚴格更謹慎更縝密的思考與計畫才能決定的嗎?
古鏡卻只能空杯對月,感嘆著木已成舟,她決定要將這件事當作宗主的命令來執行。
每次只要有師姐在,事情都會以各式各樣可笑的結局來收尾……
「好了,這件事情就這麼說定,你沒得選擇了。」古鏡從籠中抓出小黑蛇:「我會為你烙記、起名,從此之後我就是你的主人,我會完整規劃你的修行之路,而你必須完全服膺於我,雙方無有違背。這是宗主的旨意,因此我有責任與義務徹底執行。」有如宣讀條文般,古鏡一口氣念完這一長串沒有情緒的說明。
「小丫……」
古鏡傳奇─蛇 續章之二
古鏡在客房中,已經梳洗沐浴過,身上換了宗家常見的單件唐式黑色長袍,自個兒倚在窗邊看著山林夕照。
黃昏的山林景色優美,殘霞倦鳥,聲色俱全,是難得的愜意。古鏡閉上眼靜靜地欣賞著。
拘謹,師伯這樣說、師姐這樣說、宗主也這樣說;可她從沒聽過任何案件的事主這樣評價她,甚至有人說她頗為幽默或頗為豁達。
也許出於敬意,古鏡無法在修業的師長面前有半分鬆懈。
拘謹?唉!有時候古鏡自己都想笑,活像演清宮大戲……
不過現在最擔心的還是那窩蛇卵的事。身上的蛇毒再一、兩天就會自然退盡,但那些卵卻是一條條無辜的靈魂,正確來說,是那蛇靈捕獲靈魂之後,轉化出來的結晶物;雖然不明白蛇靈的用意,但已經被轉化過後的靈體該怎麼處理,倒是古靜聞所未聞。
肯定不是直接把蛋敲破!
古鏡傳奇─蛇 續章之一
續章
進入了山區之後,身體感受到的改變不只是外在所知所見的樹林景象與氣溫,山林裡各式各樣、有形無形的住客受到訪客的入侵,紛紛做出或防衛或監探或逃跑的舉動,但大致上就如同這些住客們往常的生活模式一樣,並非針對特定對象而發。
那種會針對特定對象而攻擊的傢伙八成都被剷除光了。
古鏡抱穩了懷中的瓦罐,輕輕地吐出一口氣,身上立刻泛出了一層薄霧般的暖色光芒,籠罩著她不被山林天然的濕瘴潮騷干擾,尤其是懷中並不安分的,瓦罐中的東西。
順著腳下一道石板鋪成的單人小徑向前行走,古鏡只專注地看著石徑而走,她知道這條小道路是因事先通報過才出現,且隨時會隨著地氣、節氣等因素而改道,加上山路本就難走,林木根枝盤錯,藤草蔓延,古鏡道行不算深,在這廣袤山林裡更需抱持虔敬謙和。
古鏡在中途短暫休憩,也許順便整理自己的思緒。今日要前往的地方,已經有好幾年沒回去過了,老實說,自離開故土出去雲遊後,除了還記得自己的身分之外,根本也沒想起過這個地方,只是不知為何,當她需要時,她驚愕地發現自己竟然還清楚記得回到這裡的方法。
據說這是宗主持有的咒術,幫助每一個想回到玄鳥宗家祭壇的降靈師找到歸家的路。
說是歸家,但對早已習慣浪跡四海的古鏡來說,「家」的概念已然模糊不可辨識。
說到家,也已經好久沒去看看乾媽了,雖知她老人家還健朗,但就不知她是否為乾女兒日夜操心?
收斂心神,古鏡再度邁出腳步,朝玄鳥宗本家的方向前進。
這裡是中央山脈玉山主峰,海拔約2000公尺左右,接下來要往更高處挑戰,饒是習慣奔波的古鏡,也須全神貫注以對。
古鏡傳奇─蛇 第六章之三
又一股混著土味的潮濕冷氣迎面吹來,家宇打個哆嗦,趕緊回頭搜尋古鏡,但卻怎麼也找不到古鏡的人影……這個地方,好像跟剛才有些許的不同……不對!沒有不同,只是變得更陰暗!
冷風持續吹著,依舊夾雜著那股不舒服的氣味,家宇猛然想起,小時後到動物園去玩的時候,也聞過類似的味道……蛇類參觀區。
眼前恍恍惚忽,好像有幾個人影。
古鏡傳奇─蛇 第六章之二
薇恩在濃濃的霧裡,好像很近,可是卻看不清、勾不著,空氣中夾帶著陰濕腐舊的泥土味。
薇恩不斷地落淚。
「學長……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很對不起學長和學姊……可是,我不能原諒、不能原諒……」
「薇恩!」家宇大喊出口,驚醒。
「醒啦!」古鏡盤腿坐在一旁,室內已經大亮。
家宇緩過氣,才慢慢開口:「我夢到薇恩了。」
「她說什麼?」
「她說,她不是故意的,很對不起學長姊,但是她不能原諒……」
「嗯?」
「媽的……不能原諒什麼啊?」家宇伸出手臂,擋在自己眼前。
「今天一大早我接到了教堂那邊的電話,是老闆娘轉接給我的。」古鏡沒什麼情緒起伏:「曾芝喬又摔了,這次是從教堂二樓,還好只是二樓,左小腿骨折,沒有其他傷害,沒有生命危險。果然上帝有保佑。」
「……不會吧……」
「發生時間是昨天晚上,差不多是你發瘋要推我下去的那時候。」古鏡指指窗戶。
「什麼?」家宇又驚醒了一次。昨天那場兇猛的打鬥,原來不是夢……
他攻擊的對象竟然是古鏡……
「可我看見的怎麼是薇恩?」
「也許雅紅來的時候,你被她帶來的毒瘴影響了。不過這樣也好,引來薇恩的傳話。」
「那……正揚和茗琪真的是冤死的!」家宇臉色頹喪。
「是啊!這就和玩碟仙、錢仙的道理一樣,走夜路難免遇到鬼。」古鏡說著像安慰又不是安慰的話:「她到死都還怨恨雅紅,我看雅紅就算活命也凶多吉少。」
「……」
「怨恨真的很麻煩啊……」古鏡拍拍自己的頭。
古鏡傳奇─蛇 第六章之一
第六章
古鏡和家宇兩人走在回程的路上,古鏡刻意繞遠路,家宇在一路上聽見不少婆婆媽媽抱怨著家裡的雞、鴨被竊,住家甚至遭到破壞,家裡庭院又開始有蛇跑出來……
家宇嘆了口氣,看古鏡似乎又在思考,也不便打擾她。只是,看樣子又陷入了一次僵局。
回到旅社的時候,又是晚餐時分,按照慣例,老闆娘又為他們準備了晚餐,這次老闆也超乎熱情,邀請家宇兩人和他們夫婦圍一桌吃頓飯。家宇隱隱覺得事有蹊蹺。
上桌,吃著聊著,待老闆娘把一大鍋湯端出來的時候,家宇終於明白了剛才一直堵在他心口的鬱悶預感。
那是一鍋蛇肉湯。
「從昨天晚上就開始,好久沒一口氣跑這麼多蛇出來啦!」老闆和老闆娘熱情地為兩位客人盛湯。
「新鮮現宰,補,快趁熱喝啊!」滿滿一碗端到家宇面前,老闆笑得合不攏嘴。
家宇看看湯碗,又看看古鏡。
「謝謝!那就不客氣了。」古鏡端起碗,喝了一口湯,夾起一塊蛇肉,往口中送去。
家宇無法想像,瞪著那碗湯發傻,久久無法自己。
「啊!少年仔,你不敢吃蛇肉嗎?」老闆娘看那情況,倒自己尷尬得笑了:「失禮捏!都沒問過你,就幫你弄湯了,啊……不敢吃就不用勉強了啦!現在也有很多小孩已經不敢吃這些東西了。想我們小時後,炸蟋蟀、青蛙湯、燉泥鰍什麼都吃咧!」
幸好老闆娘自己打了圓場,不然家宇就真要落淚了。
古鏡傳奇─蛇 第五章之四
回到旅館,古鏡與家宇兩人陷入一片沉默之中,家宇似乎特別疲憊,先去沖了澡。
走出浴室後,見桌上已經有兩份晚餐,是老闆娘熱情的招待。
古鏡已先動筷,仍是沉默,家宇不曉得古鏡掛懷什麼,也不便打擾她的思緒,因此在草草結束晚餐後,跟老闆和老闆娘抬個槓,也就入睡了。
第二天家宇很晚才起床,古鏡已經梳洗完畢並吃過早餐,正在桌前看著不知是什麼的書。
後來家宇才發覺,古鏡是故意等這段時間的;等家宇吃完早餐,又下樓跟老闆娘寒喧一陣,東西消化吸收後,古鏡才告訴他昨夜驚悚的消息。
古鏡傳奇─蛇 第五章之三
良久,古鏡似乎整頓好了思緒:「兩位,我想妳們應該不至於現在就期待我給妳們正確答案,不過我們可以依目前狀況來做整理和歸納。」
另外兩人表情凝重,專注地看著古鏡,家宇尤其緊張。
「這條蛇,並不是存在於跟我們同一空間的形體,簡單來說,是近於鬼魂的存在,所以我稱牠為『蛇靈』,只有頻率相近的人看得見。」古鏡接著自己的敘述:「我想唯小姐應該就是那個頻率特殊的人,曾 小姐,妳是她的朋友,頻率也有某部分與唯相近;但是隨著年齡增長,曾 小姐的頻率和唯 小姐漸行漸遠,這是後來曾 小姐和其他人看不見蛇靈的緣故。其實,這條蛇打從遇上唯小姐起,就一直跟在唯小姐的身邊。
「家宇,就像你們去廟裡所拍到的照片一樣,薇恩一直跟在你們身邊……正確來講,是跟在雅紅身邊。」
「難怪雅紅那陣子總是夢到薇恩!」家宇恍然大悟。
「那也是因為雅紅和薇恩之間有太多的情緒牽扯,薇恩的執念太深,取代著蛇靈的位置,但畢竟她和蛇有交易,她無論是否做完自己的事,都要帶些糧食給蛇,所以一定會有人犧牲。這和曾 小姐當年的狀況是一樣的。」古鏡簡單解釋了這些離奇死亡背後的原因。
「那麼……之所以雅紅到現在還活著,是因為她和薇恩之間的事情還沒結束嗎?」家宇承認這樣形容雅紅的狀況,是有點過分,不過這節骨眼他也顧不了什麼文辭修飾的問題了。
「這確實很有可能。」古鏡回答。
「我插個話,古鏡 小姐,妳是否有方法知道唯是基於什麼理由,非得跟蛇交易不可?因為我還是覺得太奇怪……唯和蛇相處的時間……實在太長了,而且和薇恩學妹的狀況差異相當大,我幾乎找不出什麼共通點……甚至不清楚為什麼我沒有遇害……」曾芝喬問。
「曾 小姐,妳並不是沒有遇害,而是幸運逃過一劫。」
古鏡傳奇─蛇 第五章之二
一大早三人就起床準備,吃了老闆娘特地幫他們準備的早餐,馬上要依約前往教堂。
期間老闆娘又交代了他們一些村裡的注意事項,稍微嘮叨了一下才走。這讓家宇頗感安慰,除了鄉下人情味的感染之外,也慶幸自己昨天沒完全做白工。
「啊!對了。」老闆娘臨走前,又回頭交代了一句:「庒裡蛇多,草叢地少去,經過的時候也要眼睛放亮點!」
「蛇?」家宇這一驚可不小。
「鄉下地方啦!這些蟲啦、青蛙啦,都會比較多喔!」
「如果是蛇的話,從以前就一直都這麼多嗎?」古鏡插了一句。
「嗯……我小時後沒那麼多捏!可能是這幾年沒什麼人喝蛇湯、吃蛇肉了,所以數量變多了也說不定。小姐別怕,鄉下地方嘛!沒錢買補藥,我們這一輩的多少都吃過,清肝解毒,很好用捏!」老闆娘不想隱瞞,又怕嚇到客人,笑得有點靦腆。
古鏡傳奇─蛇 第五章之一
第五章
下了車站,看到的是個淳樸的鄉下地方,眼前是一片不熱鬧的平凡農村景象,這對最近都處在極度緊張與壓力下的家宇來說,不失為一種調劑。
「真是難得乾淨的地方。」古鏡輕輕吐了一口氣。
「乾淨?」
「很大的原因是因為人心善良。」
這幾個字在古鏡口中說來輕聲細語,但家宇知道這才是這世上最困難之事。
家宇看看雅紅,她仍然是那一副恍惚無神的模樣,有些心疼,可是也覺得有些因果報應的味道。薇恩的委屈讓他無法對雅紅產生同情。也許這麼說太過無情,不過雅紅和薇恩相處的動機本來就不單純……說不定,她現在還能好端端留在人間,是因為薇恩手下留情了!
古鏡傳奇─蛇 第四章之三
他們很迅速地決定要找出當年事件的倖存者,那名叫「X X喬」的女子。
家宇幫自己和雅紅向學校請了假,在辦理手續的時候,從學校職員口中聽到茗琪的死訊,家宇因此還再三詢問辦理相關事宜的職員們,職員本來不肯多說,最後禁不住家宇苦苦相求,才透露了茗琪因錯服藥物,引發中毒而死。
茗琪最後的日子裡,總是與抗憂鬱藥物和鎮定劑為伍,但病況並沒有改善,到最後反而還引發對藥物的過度依賴症,每過幾分鐘就想吃藥,父母不得已,只好請醫生開無害的維生素給她,但沒想到,不曉得是哪個環節有疏忽,裡面竟然摻了一顆不知來路的有毒藥物,茗琪根本不曉得自己在吃什麼,胡亂抓了一把就吞下,也這樣送了自己年輕寶貴的生命。
古鏡傳奇─蛇 第四章之二
家宇吞著古鏡給的麥片早餐,還沒從錯愕中回覆過來。
沒想到,她來了……她靠著雅紅這媒介,用著他想像不到的方式來了……
她是個目測大約十七、八歲的少女,但因眼神帶著世故嚴肅的氣息,所以實際年齡說不定更小;她身上飄著藥草的香氣,好像有鎮定安神的作用;穿著倒沒什麼特別之處,也像一般十七、八歲女孩一樣,輕便的白上衣和膝上黑裙,沒有花俏的飾物,由外在來說,就只像一個普通的高中女生,完全看不出她有何特殊之處。
不過,家宇已經見識過了。「人不可貌相」,老祖先們說的一點都不錯。
古鏡自行坐到家宇對面,神情肅穆:「抱歉用這麼突然的方式來訪,但我想你應該也是有些心理準備的。之前因為你們幾個都在蛇靈的瘴蔽之中,我很難找得出你們的確切位置,所以延誤了一些時間。不過,就算我一接到我乾娘的通知便立刻前來,也來不及了。」
家宇依舊一臉茫然。
古鏡拿出了兩個薄薄小小的紅色物品:「這是護身符,你跟她一人一個,帶好,別離身。」
古鏡傳奇─蛇 第四章之一
第四章
家宇一遍又一遍地打電話,茗琪的手機、她父母的手機、她家裡的市內電話,但回應的只有一遍又一遍的語音信箱或答錄機聲,竟然沒有任何一支被接通!
他只是想要通知茗琪和她的父母小心點,但現在是怎麼了呢?為什麼沒有人接電話呢?
另一頭,家宇還要擔心已經進入恍惚狀態的雅紅。
薇恩會一直出現在雅紅夢中,一定有理由,不然為什麼獨獨只有雅紅,而不是他們所有參與者都夢見?
說不定,就算雅紅現在願意交代之前所隱瞞的事,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恐怕也無法讓她順利表達了吧!
他們所等待的救星到現在連個影子都還沒看見,該不會那個人千里迢迢趕到的時候,他們已經都被那個無形的鬼怪收拾乾淨了吧……
這時,家宇突然想到了一件事,重新拿起手機,撥了另外一個號碼。
古鏡傳奇─蛇 第三章之五
在空無一人的生物實驗室中,雅紅獨自趴在桌上睡著了。
實驗台上有解剖完的青蛙和魚類,動物的血漬流向流理台,混著水已經變成淡淡的粉紅色,解剖工具、觀察儀器和紀錄本還沒收拾,四周還飄散著動物身上的味道和蛋白質開始腐爛的氣味。雅紅就處在這一堆凌亂之中疲倦地睡著了。
有人碰碰她的肩,她身體只微微動了一下。那人再搖搖她的肩,她還是不願搭理。這樣的僵持總共三次。
雅紅忍不住睜開疲倦的眼睛,想看清楚到底是誰擾她清夢。
薇恩溢滿甜美的笑容,牽著正揚的手。
「啊!」雅紅再度從夢中驚醒,倏地睜開眼睛,又是一片黑暗。
「學長!學姊!」雅紅大叫著,尖刺的哭喊聲劃破了寂靜的房間。
房裡卻空空蕩蕩,鴉雀無聲。
「學長!學姊!」依舊無聲。雅紅傻了,她不敢相信茗琪他們竟然就這樣放她一個人在黑漆漆的房間裡!
門動,一個嬌小的人影晃了進來。
「茗琪學姊,你們去哪裡?怎麼丟我一個人在這裡?」雅紅剛做了惡夢,一看到熟悉的人,便猶如大海裡抓到浮木般,趕緊上前去抓住對方的手。
對方一聲嘆息。
雅紅聽見了聲音,霎時慘白了臉蛋,一股寒意自腳底衝上來,凍得雅紅全身僵硬。
「妳從來,沒有這樣跟我說過話呢!」薇恩看著雅紅,神色認真,並且握住雅紅的手,有點力道。不過因為薇恩身上發出淡淡的綠色光芒,因此這個景象顯得特別虛幻、特別陰冷。
「妳……妳來做什麼?妳來做什麼?」雅紅像嘔吐般,把內心的積壓已久的恐懼、怨怒全部大喊出來,並像甩掉噁心蟲子一樣,狠狠地甩開薇恩的手。
薇恩臉色黯淡了一下,身影逐漸淡去……
「妳走開!走開!不要再出現了!走開……」雅紅為了宣洩情緒,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。
古鏡傳奇─蛇 第三章之四
店裡冷氣撲來,消除了全身的熱意,不知不覺食慾大開了起來,肚子還真的餓了,想起這些天根本沒有好好吃過一餐,即使有,也是囫圇吞棗一通,現在終於有心情可以好好吃頓像樣的飯了。
四人隨意選了個座位,馬上點餐。
家宇點了份水餃和一碗酸辣湯,雅紅則是一碗排骨湯麵,茗琪和正揚一樣是豬排飯。
餐點一到,色香味俱全,大夥兒還真有點不顧吃相了。
正揚吃到一半,覺得味道不夠,想加點辣椒醬,於是抬起頭來搜尋著辣椒罐,突然眼前的景象讓他全身僵住!
雅紅筷子上夾起了一條條細細長長的小蛇,正大口大口地往嘴裡面塞,碗裡還有小蛇在浮沉悠游著;家宇咬開水餃,餃子皮裡掉出了一顆顆小小的蛇頭,湯碗裡也浮著一截截長短不一的蛇身,泡在濃稠的紅色液體中;茗琪撥弄著一段被剖開的蛇身,一湯匙挖起盤子裡的蛇內臟配著蛇身一塊兒吃下去……
正揚忍住了嘔吐的衝動,完全不敢看自己的盤子。
「正揚?怎麼了?」茗琪看著他,沾滿了鮮血的嘴一張一合的:「找辣椒醬對吧?」說著,順手遞上一罐紅紅的塑膠罐子。
正揚 鐵青著臉接過,一看,裡面竟然是一根根鮮紅的分岔的管狀舌頭!
正揚藉口上洗手間,也不管在廟裡的事件會不會再度重演,立刻離開,在馬桶上吐了起來。
他不斷告訴自己,一切都只是幻覺,完全沒有蛇的事情,可是,嘔吐依舊沒有減緩,自己仍無法排除任何噁心感……
他想,自己不能以這副鐵青的臉色出去,這次難得大夥兒這麼開心,紓解了連續幾天來的緊張與恐懼,絕對不能因為自己單純的幻覺而被搞砸……
幻覺!這只是幻覺!
門板被敲響了。
正揚心中一驚,又是一陣嘔吐。
門板再度敲響。
正揚無法說話。內心的恐懼不斷被擴大。
「正揚,是不是你在裡面啊?好久了耶!」外頭,傳進了家宇的聲音。
正揚安心了下來:「對,是我。」但聲音虛弱。
「你……聽起來不太好喔!」
「最近沒睡好,有點不舒服,別擔心,我沒事。」
「好了就快點出來,有事用力敲門,我們都會注意。」家宇說出了一句令人安心的話。
「好的,你先回去陪女生她們吧!」
照這情況,外面應該沒事,看見幻覺的只有自己,正揚稍稍放下了心。但鏡子裡映照出的那張臉,蒼白又泛青,正揚考慮著是不是該甩自己兩巴掌,好讓臉色看起來紅潤點?
回到座位上,大家已經用完餐了,正揚刻意迴避桌上的碗盤,只盯著自己剩下的飯菜,雖然自己的那一份還是飯、菜、豬排,但正揚已經沒有任何食慾了。
「回家吧!」正揚提議。
家宇點點頭,順便向女孩們遞了眼色,雖然茗琪和雅紅玩得有點忘了顧忌,但也都還看得出正揚有些不對勁,因此也同意了。
「正揚,你的臉紅得有點不正常……你是怎麼了?」茗琪關切地問起。
「妳說我臉怎麼了?」
「那個……紅紅的地方,好像是個手掌印……」
古鏡傳奇─蛇 第三章之三
雖然有了阿順婆的承諾,但,從美國到台灣,直達也要22個小時,而在這段危機不知何時會從身邊竄出的時候,誰有把握能安然渡過這22小時?
尤其,現在起,很可能即將重現當年連環命案的慘劇啊!
四個人面色鐵青地回到了住處。
「學長,當年阿順婆教了你什麼,讓你可以安然渡過難關?」雅紅先開口問。
「她給我一串佛珠、八十一張符,教我唸一句梵文咒語。唸咒語的時候要數佛珠,符要燒了化入水中,一天喝九張。不過,等我喝完所有符水,危機過了之後,那串佛珠怎麼也找不到了。」家宇的臉色也很難看。沒想到這樣的慘劇他竟然要經歷第二次!
「怎麼辦、怎麼辦……學長,我們試試,唸唸那咒語,說不定……」茗琪抓著家宇的手臂。
「妳沒聽阿順婆說嗎?那句咒語對這個情況不但沒效,反而會把不好的東西引誘出來。這種險絕對不要冒!」
「我們要不……試試去找別家寺廟的師父,說不定……反正現在,能拖盡量……」正揚也已方寸大亂。
「茗琪、正揚,你們這裡的水跟食物儲存量怎麼樣?」家宇揉揉太陽穴,問著。
茗琪稍微想了一下:「如果以四個人來計算,食物差不多可以吃上三天不成問題,水的話,我們都用飲水機煮自來水。如果要三天不出門,是可以的。」她了解家宇心裡的盤算。
「22個小時,可以。即使對方在其他地方過境或轉機,我們都可以撐到那時候。」家宇向其他人打氣似的說著:「在阿順婆還沒通知我們之前,無論我們去哪裡,全部集體行動,盡可能不要落單。住的方面,這段時間就拜託茗琪和正揚了。總之,對方一定很快就能聯絡上!」
其實,他心裡也並不是那麼有把握。對方人在美國,如果有重要事情拖住了,能不能順利回台還是個未定之數……
古鏡傳奇─蛇 第三章之二
「啊──!」雅紅尖叫著從夢中驚醒。
「怎麼了?」茗琪靠近雅紅,關切地問著。
雅紅掙扎著從床上起身,發現自己全身泡在冷汗裡,這是茗琪和正揚的房間,天還沒亮,但其他人已經起床了。
「妳怎麼了?做惡夢嗎?」正揚和家宇都靠了過來,很是擔憂。
「我……夢見薇恩了……」雅紅接下茗琪遞過來的毛巾,擦擦臉上的汗水。
「夢見什麼?」家宇問。
「我們正在準備上課,就像平常一樣,並沒什麼特別的。就只是,薇恩問我『是不是她的好朋友』,我當然回答『是』啊!然後她給了我一個東西……」
「什麼東西?」
「我沒看,不知道。」雅紅雙手摀著臉,腦子裡盤旋的還是薇恩在夢裡跟墜樓當時一模一樣的笑臉。
「好了,別想太多。我們準備一下,該出門去等等看那位婆婆了。」家宇拍拍雅紅的肩,試圖讓她安心點。
雅紅點點頭,雖然身體還帶著昨天的傷痛,但她可不想獨自一個人在家。
她一起身,身上不知從哪兒,掉出了一個薄薄的東西。
「有一封信耶!」茗琪從雅紅腳邊將那封信撿了起來。
突然,雅紅一臉驚恐,將信搶了過去,並在手上捏了捏:「沒錯……是它……是這東西……薇恩在夢裡塞給我的……就是這玩意兒!」
「等等……那是……」家宇認了出來:「我們在那棟公寓的時候,薇恩從抽屜裡拿出來的那封信!」
溫度似乎一瞬間下降了十度。所有人都是僵硬的。
「又是一個幻覺嗎?」家宇喃喃道。
「快看看裡面寫了什麼。」正揚催促著雅紅將信封打開。
雅紅不安地看著每個人,大家眼神堅定地朝她點點頭,雅紅禁不住要求,抖著手,不安地將信封緩緩拆開。
裡面是張泛黃的白紙,原子筆的墨水外緣已經有了暈痕。
古鏡傳奇─蛇 第三章之一
第三章
當然,沒有人知道那位老婦人住在什麼地方,但家宇大約曉得她什麼時間會出現。於是四人約好,週末一大清早要再到蛇王廟等她出現。
雅紅冷靜下來之後,已經發現自己那天當著阿婆的面,做得太過分,現在只祈禱她老人家大人有大量,別跟她這小女孩計較……
學校裡還在為失蹤的學生不平靜,雖然校務及教學都還正常進行,但校方多加了許多校規和宿舍條款,同時舍監與教官也增加了巡邏的工作,並開了許多防治憂鬱、人身安全、校園關懷等等課題的講座,嚴格要求學生必須參加,這樣的作為除了增強不安和不滿的情緒,學生間免不了也開始傳起亂七八糟的流言。
受這些流言最大衝擊的人,自然是與薇恩同寢室的雅紅,如她所想,她當天在宿舍中怒罵薇恩的字句,果真被隔壁寢室的同學聽見了,雖然隔了一道牆,對方也聽得不是很真切,但無形中反而增大了人們的想像空間。
不堪其擾的雅紅,最後申請退宿,暫時窩在茗琪與正揚的小套房裡。
經常,雅紅還會因夢見薇恩墜樓時的笑臉而驚醒。
古鏡傳奇─蛇 第二章之二
那天茗琪獨自在門外等待,原本貼近著窗口好呼吸新鮮空氣,驀然,一顆巨大的蛇頭闖進她的視線,她嚇得全身僵硬、動彈不得,而那顆蛇頭竟然伸出了鮮紅、像手臂般粗的岔舌,不斷向她吐信,她還很清楚地感覺到蛇向她噴出來的腥臭氣息!然後,鮮紅粗糙的舌頭,竟慢慢地向她貼近……
「救命啊!救命啊!救命──」茗琪雙腿一軟,全身像爛泥一樣倒在地上,蛇頭不斷向她靠近,她只好拼命地往後退,退到了角落去之後,雙手一涼,沒想到竟然有成千上萬的小蛇沿著她的雙手、雙腳,爬上她的身子……
古鏡傳奇─蛇 第二章之一
第二章
宿舍裡,雅紅質問著薇恩。
「今天在房間抽屜找到的那封信呢?」
「雅紅,當時情急,我沒有帶出來。而且……那不是我們的東西。」薇恩臉低低的,沒有正視雅紅。
雅紅一聽,情緒突然高漲了起來:「妳搞什麼啊!我們忙了這麼久,就是為了那東西啊!妳竟然拿起來又放回去!真是不可靠的傢伙!」
「雅紅……我們……是不是應該先關心一下茗琪學姊?」
「不要岔開話題!妳知不知道我為了調查這件事,花了多少心思、吃了多少苦?眼看就在手上的東西,妳就這樣放掉了!氣死了!我知道妳笨,可是怎麼會笨成這樣?就連今天早上也是,沒事閃什麼神啊?」
「我……我中暑了……」
「那妳沒事中什麼暑呢?其他人都好好的,為什麼獨獨妳中暑?我覺得很可會因為妳,讓我的計畫整個都搞砸!」
「我不是故意的……」
「我就覺得妳是故意的!妳看家宇學長關心妳,妳想偷懶,所以故意一直裝下去是不是?」
「雅紅……妳是不是拿我出氣?妳說的話好過份……」
「我覺得妳才過份!拿妳出氣又怎麼樣?本來就是妳有錯!走開!」雅紅一把推開薇恩,拎起自己的包包就向外走。
古鏡傳奇─蛇 第一章之三
「嗯,還蠻乾淨的。全都搬得乾乾淨淨。」正揚冷冷的抱怨一句。
屋內除了些簡單的大型家具,例如冰箱、沙發、桌子之外,沒有遺留一點私人物品。
空間不大,幾乎一眼就能看盡。
「房間還沒看。」雅紅指著客廳後面,分向左右兩邊的兩扇門:「當初住了四個學生,應該是一個房間兩個人分吧?裡面也許就會有東西喔!」
「進去看看。」正揚一馬當先,衝了進去。
他們先進入右邊房間,房間內並無異狀,有兩張書桌、兩張椅子、一組上下舖的床組,兩個三層櫃、兩個衣櫥。
雅紅上前將書桌抽屜一個個拉出來檢查,正揚見狀,也拉開衣櫥拉鍊,加入檢查行列。家宇則在櫃子、床底四處看看。
古鏡傳奇─蛇 第一章之二
五人的下一站是多年前的第一樁命案現場。
十月份的氣溫還相當炎熱,簡直還向盛夏一樣。儘管是年輕人,也難以負荷這艷陽之下奔波的體力消耗。
他們決定在目的地附近的一家小麵館先填填肚子、消消暑,順道小憩一番。
「聽說那間套房自從命案之後,就再也沒租出去過了。經過幾年,連房東都不知去向。」茗琪大口喝著冰紅茶。
「難道連房東都遇難了嗎?」雅紅喃喃著:「不對呀!我收集的資料裡面沒有他……」
「房子出過人命,事後又老租不出去,換作妳是房東,妳怎麼處理?」家宇插進了一個假設性的問題。
「整個大翻新,或者乾脆打掉重建,又或者賣出去。」雅紅提出三種方案。
「假如,妳手上並沒有這些錢,想賣又賣不掉,那又怎麼辦?」家宇繼續問。
雅紅和其他人陷入一片沉思,最後茗其先開了口:「除了讓它這樣閒置之外,我想也別無他法了。」
「我會去找道士、和尚來作作法或念念經,積極一點嘛,搞不好真的被超渡成功了,房子還是一棟好房子;消極一點嘛,至少做點心安,怎麼樣都比直接『烙跑』來得好。」正揚拍拍女友。
「也就是說,我們等會要進去的那個房間,已經累積了好幾年的塵土、蚊蟲了,是不是?」雅紅睜大了雙眼。
「當然是啊!說不定擺設還跟當時一模一樣呢!」正揚又開始大口扒麵,還邊咬邊說話:「為什麼一定要去看命案現場啊……雖然真的比較刺激有趣,不過……茗琪好像對灰塵過敏。」
「啊!對耶!等等我就不進屋去了,在門口等你們就好。」茗琪帶著歉意。
「那,進去之後,主要是看什麼?」家宇提出雅紅之前一直沒有向大家說明的問題。
「我們必須找找看,當初學姊她們搬走之後,還留了些什麼下來。當初學姊他們都是因為意外而離開那房間,所以遺物基本上都是家人收拾的,那麼,既然不是自己親自收拾的,一、兩種東西被遺留下來的機率是不是很高呢?我們要找的就是那個!在別人眼中可能是忽略也無所謂的東西,說不定就是我們拼湊出事件真相的線索!」雅紅恢復了精神,神秘地笑了笑。
「我也這麼想。」茗琪興奮了起來:「待會你們可要努力找喔!」
「大家先等等,我看我們今天先就此打住好了。」家宇突然在眾人情緒最高張的時候潑下一盆冷水:「薇恩從剛剛就好像很不舒服,不曉得是不是中暑了,我們就先回去吧!」
的確,薇恩從在蛇王廟遺址時,就已經明顯的發呆失神了,在麵館吹了冷氣又補充了水分,似乎也沒有回神的跡象,但也沒人能確定她是中暑,抑或只是單純心不在焉。
可是,正在興頭上的另外三人,怎麼按耐得住?嘴上雖然沒有出聲,但臉上都是失望的訊息。
眾人沉默了下來。
「我沒事,」那個一直沒聽見的聲音,竟在這時候響起:「現在還很早,如果因為我,害大家這麼早就收工,實在太掃興了。我們休息夠了就立刻過去吧!」
「耶!」正揚和茗琪擊掌歡呼,雅紅露出滿意的笑容。
看著突然恢復精神,並大口吃著午餐的薇恩,家宇心裡已經浮現不安。
古鏡傳奇─蛇 第一章之一
第一章
總算湊齊了!雅紅看著自己手上的名單。雖然人數很少,不過仔細一想,這種事情還是需要找樂觀且值得信賴的人合作比較妥當。
除了自己和小跟班薇恩之外,就是簡正揚和趙茗琪兩位三年級的學長姐,加上留級兩年的四年級學長王家宇,正好正揚和茗琪是情侶,默契十足,家宇對學校及周邊環境十分了解,可以充分發揮他們的優勢。雖然這「蛇王探險團」的成員勉強湊到了五個,但相信一切都可以保密且順利地進行。
第一個關卡就是探訪這個靈異傳說的源頭。就雅紅從大一以來收集的資料來看,這件事確實是發生在自己系裡,也就是生物系的學生身上,當時有許多各大小報紙零星報導過幾件意外事故,諸如車禍、藥物中毒、實驗意外等等,但由於並沒有做成系列報導,而且事件都分散在不同家報社,當成個別案件處理,因此收集與整理這些資料,費了雅紅相當大的精神。
現在事件大略已經被雅紅整理出了一個輪廓:199X年7月,生物系上出現第一位死者,女性,在自己租賃的小套房中自殺身亡,但死因不明;第二位女性死者在9月車禍身亡;第三位女性在10月死於藥物中毒;第四位男性死於不明原因之突發性腦溢血,送醫不治;第五位是系上男性助教,死於毒蛇咬傷中毒之研究意外。據不名雜誌的小小靈異專欄指出,以上這些死者身上都有某處部位留有蛇牙痕跡,懷疑是這些死者在學區附近的蛇王廟做出不敬之事,最後惹來蛇王爺報復。
但是事實真相如何呢?事隔多年,蛇王廟已經被拆除,現在是一塊雜草叢生的荒地,相關人事已經無法詢問,第二步更加顯得困難重重。
古鏡傳奇─蛇 楔子
楔子
「喬,我把寵物帶來囉!」紮馬尾的小女孩神秘地晃著手上黑色手提箱。
「快讓我看看!我期待很久了耶,快點!」繫蝴蝶結,叫喬的小女孩亮著大大的眼睛盯著眼前的黑色小箱。
紮馬尾的小女孩緩緩打開箱子,並說:「喬千萬不可以告訴別人喔!這個秘密只有妳我知道,懂嗎?」
「嗯!」喬拼命地點著頭。
箱蓋掀開,喬往裡頭一探
――
「啊――!」喬迅速地摀住雙眼,伴以一聲高分貝尖叫,大退幾步。
小箱裡,一條色彩斑斕的無足動物探出頭來。
「別怕嘛!喬,牠很漂亮耶!」紮馬尾的小女孩捧起小蛇,舉在面前:「野生的,前幾天我到後山玩,蛇不停地跟著我呢!」她很得意地說著。
喬張開小小指縫,烏溜溜的眼睛在指縫中怯怯地盯著小蛇,緩緩趨近:「顏色很美麗,但是……在牠身上變得很恐怖……」
紮馬尾小女孩手中的小蛇蠕動著細圓的身體,紅、黑、青、白,艷麗地圈在身上,和不時吐出的血舌,如同咒文般……
199x年7月7日 夜10:00
「快!快!學姐,快點!」長髮上飄著蝴蝶結的女孩拉著一位短髮女孩,緊張且面色鐵青地往樓上奔去。
「喬,我好喘……」短髮女孩氣喘如牛,從褲袋裡掏出一把鑰匙:「妳先去吧!我……休息一下……」
喬抓起鑰匙,奮力往上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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