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6月14日 星期六

古鏡傳奇─蛇 第四章之三

他們很迅速地決定要找出當年事件的倖存者,那名叫「X X喬」的女子。
家宇幫自己和雅紅向學校請了假,在辦理手續的時候,從學校職員口中聽到茗琪的死訊,家宇因此還再三詢問辦理相關事宜的職員們,職員本來不肯多說,最後禁不住家宇苦苦相求,才透露了茗琪因錯服藥物,引發中毒而死。
茗琪最後的日子裡,總是與抗憂鬱藥物和鎮定劑為伍,但病況並沒有改善,到最後反而還引發對藥物的過度依賴症,每過幾分鐘就想吃藥,父母不得已,只好請醫生開無害的維生素給她,但沒想到,不曉得是哪個環節有疏忽,裡面竟然摻了一顆不知來路的有毒藥物,茗琪根本不曉得自己在吃什麼,胡亂抓了一把就吞下,也這樣送了自己年輕寶貴的生命。


「你有沒發現,到目前為止除了古薇恩之外,另外兩個死者的死法有些熟悉感?」古鏡像準備提點什麼似的,問著身邊的家宇,也順道排遣著路途上的僵冷。
她們三人現在正在南下的高鐵上,懷著忐忑的心情準備前往上一次事件為一倖存者的所在地。
幸好家宇對學校的一切行政還頗為熟悉,加上自己在調查鄰居意外死亡的過程中學到如何追溯學生檔案,要找到當年那位叫「X X喬」的女學生還不至於太艱困。同時也可以查到那些學生們的完整姓名;雖然這一步很簡單,甚至翻翻畢業紀念冊都找得到,但之前卻也因為覺得太簡單,他跟雅紅反而都沒動手去查。這點疏忽實在讓家宇無比傻眼。
也幸好當年那位女學生早已對導師透露過將來要服務教會的意念。在這方面,請教過系上當年的班導師,雖然不清楚確切地址和去向,但也將範圍縮小了相當大的程度,幾乎是到達教會所在鄉鎮,就能查得到這個人。
而雅紅,自從清醒之後,就維持著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樣,不明究理的人還以為這女孩生了多麼重大的疾病!古鏡只略為提起:自從薇恩雙手只照顧得到正揚和茗琪之後,雅紅被蛇瘴侵襲的程度以倍數攀升,現在雖然腦子不是很清醒,但還勉強維持著能站能走,已經相當了不起了!
對雅紅來說,也許現在這樣她比較輕鬆。因為她大半時間都陷在無法自制的呆愣之中,另外一半的時間則睡得又迷糊又香甜,深沉得似乎連夢都沒有。

「嗯,是耶!可是我說不上來是出自哪裡的相似感……」家宇搔搔頭,又揉揉發紅的疲倦雙眼。
「你回想一下上次事件裡,受害者的死法。」古鏡又丟出一個提示。
家宇想起資料夾裡的報導,不難,雖然這段日子以來,記憶彷彿變得遙遠,不過畢竟自己曾經親手收集過資料,因此只要認真回憶,印象還稱得上清晰。
「……對了,無端暴斃、藥物中毒。跟這次的很像!」家宇臉色頓時沉了下來。也許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,又加上個性使然,他雖疲憊卻也還保持冷靜。
「也許等簡正揚的驗屍報告出來,也是原因不明的突發性腦血管破裂。」
「那這又代表什麼呢?我對靈異事件這方面不熟,請教妳這位專家也許有答案。」
「對靈異這方面不熟?不然你當初以什麼想法追查上一次的事件?」
「……謀殺案。」
「現在還覺得是謀殺案嗎?」古鏡倒開始覺得新鮮了。
「一開始知道那次事件中竟然還有倖存者的時候,這個念頭確實曾經加深過。但是,自從前兩年我自己親身體驗過的靈異現象,以及這次太過詭異的情況……怎麼講……一瞬間就把『謀殺案』這個念頭消滅得無影無蹤。不過妳這次提起,讓我又突然起了另一個念頭。」
「什麼念頭?」
「謀殺案和蛇靈事件其實不能以非PQ這種邏輯去思考,這兩件事也有同時發生的機率,以下可以分為三種狀況:第一,蛇靈事件發生的時候,當年那位兇手藉此趁機行兇;第二,兇手行兇過程中,同時發生蛇靈事件;再一種狀況是,當年根本沒有蛇靈事件,一切都是兇手故弄玄虛的障眼法,後來被以訛傳訛,變得模糊不清了……
「但是妳已經證實過蛇靈確實存在,而我們這群人也確實經歷過,我想第三種狀況已經可以排除掉了。」
古鏡淺淺笑了一下:「你大概是我看過最冷靜的靈異受害者。」
「難道妳在……工作的經驗中,完全沒遇過單純只是人為,並非靈異事件的case嗎?」
「有碰過,而且是警方私下來問我們靈媒的那種棘手案件。我覺得這樣的警察很好啊!天寬地闊,什麼古怪事沒有?別鑽牛角尖就好。只是如果問出來與靈異無關,通常警察的臉色會比問事之前難看。」沒想到古鏡臉上竟浮現了捉弄般的笑意。
雖然家宇不太明白古鏡所言背後的真實意義是什麼,不過還是似懂非懂的點頭附和。
「說到靈媒,古……古鏡小姐,」家宇一瞬間想起,從見面之後,他一次也沒有說過古鏡的名字,這會兒真讓他有點害羞:「妳可以再跟我說一遍……那個……妳的頭銜嗎?」
「怎麼?」這回換古鏡好奇了:「一般還真少人會對我的頭銜有興趣。」
「沒什麼,只是覺得很特殊,我從沒聽過那樣的……嗯……該說是門派的名字嗎?一般不管是廟裡的或私人的靈媒,似乎沒用這麼完整的名稱來介紹自己。因此有點好奇……妳不想再重複也沒關係!」
「玄鳥宗降靈師,行雁古鏡。」




這是一個淵遠長流的古老教派,據說可追溯到商代歷史,原本只是小小族群的宗教信仰,卻因為族群的興起而快速發展,但其興衰卻也隨著族群的崛起與沒落而起伏。隨著歷史無情的運轉,到現在竟還能傳承不止、思為不亂,連一宗之主也覺不可思議。
當然,就像所有宗教流派或政治體系一樣,發展到一定程度,其體制也開始出現制度化、分能分工的現象,而這支古老教派也沒有例外,甚至很嚴謹地進行著。
每一位教派弟子都清楚明白自己的宗派與身分,這會冠在頭銜的最前面,之後是在教派裡的地位與性質,最後才是自己的名字。

「原來台灣的宗教信仰這麼多種……宗教系的學生要認真起來的話,應該也會唸書唸到暴肝。可是,真的沒聽過玄鳥宗這個宗教啊……」家宇毫不掩飾自己的困惑。
「畢竟傳到現在也只剩極少數人信仰,通常是家傳為多;而且,在數千年前崇拜玄鳥的部族氣數已盡之後,我們還能這樣延續下來,已經該滿足了!現在我們也不會刻意跟其他宗教作區隔,反而有時還會怕麻煩而直接稱呼自己為靈媒,跟一般招魂收驚的靈媒一樣。
「其實也沒這麼玄奇,什麼時間該發生什麼事,都是註定好的,鮮少發生轉機,所以我們這個宗派,延續必有延續的理由,結束也必有結束的時間。」
「嗯嗯,這我就能理解了。」家宇又點點頭:「那『行雁』呢?」
「是我目前在教派裡的地位跟工作性質。大致上是到處亂走,什麼地方有事就到什麼地方去,像雲遊僧人那樣,不過因為我經驗老到了,所以國外的工作也會接觸到,只是像這次緊急狀況的,奔波起來比較累。」
家宇露出了奇特的表情。
古鏡笑了一下:「不會強制收費的,你放心好了。」
家宇有點羞赧地抓抓頭,畢竟他這種窮學生也沒多餘的錢可以付對方工作費。
「我也不確定能不能救你們脫險啊!」古鏡笑著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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